跳舞机和篮球机的距离。（十六）

跳舞机和篮球机的距离。（十六）


星期三的早上十点，Mid Valley Megamall和 The Gardens Mall之间衔接天桥中的一间纯白色咖啡厅。由于现在还只是刚开店营业的时段，所有咖啡机都在忙着自己的工作，自顾自的把咖啡香气排出，染满这个冷气过冷的空间。


“我亲爱的小姐，请问我可以了解为什么今天我需要请假了吗？”小竹翻着服务生刚刚递过来的目餐单，心里叹息怎么活在一个咖啡都需要好几张纸币的时代。
“今天你的饮食费用，都由我负责啦。”舞姬把脸埋在餐单里，似乎今天在这个最好的姐妹面前却有点羞涩。
“我今天放的是无薪假期耶，也是等于我自己请自己啊，还不是一样。”小竹的手指在拿铁和摩卡咖啡之间犹豫。
“玛奇哈朵。”舞姬合起餐单，递回给系着马尾的服务员。
“那是什么？”小竹轻声。
“咖啡吧。”舞姬露出无奈的微笑，对舞姬来说，惊喜的感觉从来都不会被厌倦。
“给我一样的吧。”

舞姬只顾低着头，只是偶尔才抬起头看看这个高尚的城市，心想，原来不管多熟的朋友，原来还是有一些话那么难以启齿。而，小竹只顾按着自己的电话，上游戏领取每天的奖励，上面书回复留言。

“两位的咖啡，请问需要额外的糖包吗？”服务生双手握着托盘，十足小说里咖啡屋的感觉。
“不用了，谢谢。”舞姬微微点头。

咖啡甜甜的香味似乎让舞姬完全陷入放松的状态，就连沙发都好像融了下去。

“所以现在是谈心的时间咯。”小竹把手机调去静音模式，放在咖啡杯旁。
舞姬没说话，只顾捧起咖啡杯，轻轻吹着。
“你的那个24号怎样了？”小竹直接切入主题。
“那你觉得他怎样？还好吗？”舞姬依旧把咖啡杯握在手心，一副其实不需要答案的表情。
“肯陪你做那种街头傻事，肯给你惊喜，人长的还好，有固定的运动，算B+级了吧？”

两人吞下一口咖啡，同时流露出感觉还不错的表情。
“为什么才B+啊？”舞姬嘴唇紧紧合起。
“第一，我不喜欢古铜色的皮肤，第二，肌肉还不够发达，第三，小姐，我才看过他一次，给B+已经很高了好吗。”小竹眯眼。
“白皙的男生很娘好吗，而且他的肌肉也很好啊，太超过的肌肉感觉就很恶。”舞姬旋转咖啡杯。
“那对你来说就是A++了吧？那就把他吃了啊。”小竹看着桌上不停震动的手机，干脆一直不停锁屏也不愿给予回复。
“其实也没那么好啦，就他有时好像傻乎乎的，像个小孩子，不够成熟。”舞姬和服务生拿了一只汤匙。
“那就把他舍弃啊，请问有那么难决定吗？”

舞姬拿起一汤匙的咖啡，再慢慢一滴滴的把咖啡滴回杯里。
每一滴都在反映着和嘉轩一起的每个画面，可是似乎都只有一些开心的场景，
如果有一天，
这些所有的画面，有一半被不愉快的场景给占了，
我还会那么喜欢他吗？
如果不只是一半呢？
如果。。。

最后一滴的咖啡，也终于落下。
“可以说一些东西吗，什么都好。”舞姬把汤匙沉回咖啡杯里。
“简单来说，女生分为最基本的两种。”咖啡顺着小竹喉咙咽下。
“好看和不好看？”舞姬恨不得就这样躺在桌上。

小竹瞪了舞姬一眼，
“成熟的女子和小女孩。”
“是这样吗？”舞姬随口回应。

小竹把头发拨在耳后，缓缓道来，

小女孩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很帅，
成熟女子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很有内涵。
因为经历过许多后的她们知道，只有内在的东西才是幸福的关键。

小女孩会想像男朋友能给她最好的是什么，
成熟女子会想像男朋友会给她最坏的是什么，
因为成熟女孩只要感觉到如果那个男孩给予她最坏的状况，自己还能接受的话，
也许他就是那个自己需要的男孩。


小女孩不介意拥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短暂烟火爱情，
而，
成熟女子的每一段感情都是赌注人生的一切。

也许是因为年纪的牵绊，
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她们开始发现，

自己要的是什么。

小竹要多了一杯清水。
“所以你觉得你是一个小女孩，还是一个成熟的女子？”小竹一口就吞了半杯清水。
“你把我搞乱了。”舞姬大力的叹气。

不知道，现在的他，在做些什么呢？他也在烦恼着吗？

也是吉隆坡，不过场景拉到了学院附近的一栋出租屋。

“我好像恋爱了。”

嘉轩双手顶着已经关不起来的下巴，望着墙壁上的球衣，傻笑。

“怎么才几GB的游戏就下载了三小时，最近的网络也太不稳定。”豪大侠玩着刚下载好的网络射击游戏。
“早知道就上课去了，闷的发泡。”朱利安的电脑荧幕播着不知名的日本动漫。
“要一起玩吗？可以连线哦，刚开的服务器。”豪大侠在设定自己角色的外型。
“随便，待会拉给我好了，不过最近的电脑蛮卡的。”朱利安关闭五颜六色的画面。

嘉轩拉了一张椅子，插入两人之间。
“你们觉得她会喜欢我吗？”嘉轩摇晃两人的椅子。
“很难说，我朋友的电脑课教授说过，如果你有女朋友的话，恭喜你，因为你已经把比乱码还复杂的东西搞定了。”朱利安视线没离开过电脑荧幕。
“Bro,你说对了。”豪大侠跨过嘉轩和朱利安击掌。
“真的是这样吗？”嘉轩整个人瘫在椅子上。

咖啡杯的底端印出了一个环绕的褐色印记，
“其实男生的想法是很简单的，有时只不过是我们想太多而已。”小竹慢慢的旋转杯子。
“真的是这样吗？”舞姬揉揉自己的下巴。
“他们说喜欢就是喜欢，他们说追就是追，没跟你来含蓄那一套。”
“不过你不觉得很奇怪吗？”舞姬深呼吸，就像做了某个决定。
“什么奇怪？”小竹干脆直接把电话荧幕向下。
“总觉得我们就算真的交往，还是少了一样东西。”

宿舍里两架连线对打的电脑前，三个逃课的男生，
“你觉得爱情小说可以相信吗？”嘉轩左右盯着豪大侠和朱利安的电脑荧幕，下个相遇的路口就是他们决一死战的战场。
“有一些情节应该是真的吧？”豪大侠完全不愿分神看嘉轩一眼。
“毕竟有些作家就是好意思把自己那烂得要命的爱情经历给分享出来。”朱利安右耳带上耳机。
“那我总觉得我们，少了一样东西。”

少了什么？
小竹手握最后一口的咖啡，
朱利安捏紧滑鼠，
豪大侠嘴巴开得老大。


三人的问句，


“一种让我和他在一起的勇气。”
舞姬抬头，太阳渗透进透明的落地玻璃。

“一种让人感动到落泪的情节。”
嘉轩转身望向被风扇吹得飘扬的球衣。


两人的答案。